今年一月底,在春晚舞臺表演了轉手絹的宇樹人形機器人,上周又登上了巴塞羅那MWC2025的展臺。顯然,又吸引大批客戶到此交流業務,并順帶完成"打卡拍照發社媒"的一條龍操作。
其實,宇樹的人形機器人已經不缺乏海外粉絲。當時春晚演出剛結束,一段高清視頻切片就登上了YouTube頻道。我剛查看了一下,這段題為Unitree H1: Humanoid Robot Makes Its Debut at the Spring Festival Gala的1分18秒視頻,播放量已經高達180萬之多。
從春晚舞臺,到YouTube頻道,再到巴塞羅那MWC,對宇樹科技而言,中國和世界的距離很近。而這也可以視為中國企業群體的一種市場戰略的縮影,這就是——出海。
出海就是藍海
過去一年,我和企業家群體交流,如果問到他們未來的戰略方向,必然就會提到出海二字。這個主觀印象,也有客觀數據印證。咨詢公司沙利文做了一個出海企業報告,其中數據提到在去年上半年,就有超過2000家中國上市企業謀劃怎么做海外市場,占到總體的一半。而且,不只是大企業們在做出海布局,中小企業動作也很快。有官方數據顯示,在專精特新中小企業這個群體,有出海計劃的企業超過了八成。
從這兩個數據口徑看,出海已經不是可選項,而是一個必選項。
但在和企業家群體交流的時候我也能發現:醞釀出海的企業雖然在戰略上是非常篤定的,但談到出海戰術,或者說具體策略,大家又往往透露出一些不確定。
乍一看,這似乎不太應該。
因為全球化、海外市場,對我們早就不是一個新概念。在中國經濟結構當中,外貿從來都是三駕馬車之一。
想來,阿里巴巴在1999年成立,并布道電子商務的時候,更多就是在幫助中國企業做外貿生意,而不是我們現在熟悉的淘寶天貓等面向國內消費者的業務。
不過大家的不確定又完全可以理解。當年說全球市場,我們多用“出口”兩個字,如今的全球化,則換成了"出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內涵迥異。甚至,“出海”也已經很難準確表達中國企業的全球化發展全貌。這是一個詞匯上的“次優選擇”。實際上,過去三十年主導中國企業全球化的出口,實際上是以"中國制造"以代工模式和低成本優勢參與全球貿易分工,產品本身是核心,交付就是終點。可當下的出海,則是一場關乎價值觀、品牌認知、服務體系、合規架構的全方位競爭。
可以說,從早期的產品出口,到21世紀初加入WTO后海外建廠設點,再到互聯網時代通過社交、電商、游戲、支付等全面輸出新場景與新業態,如今我們談海外市場已不是單向輸出,而是全球多邊互動。
在這個體系中,企業自然不再只是將產品從A點運送到B點,而是需要將整套商業邏輯和服務體系在陌生的文化土壤上重新生根發芽。這其中,也就涵蓋了數字技術底座,比如“云計算”、“人工智能”。
云計算,另一個必選項
是歷史的巧合,也是歷史的必然。
當年,幫助眾多中國企業完成外貿出口的阿里巴巴這次又站在了出海企業的身旁。只不過,它提供的服務,已不只是營銷線索等電商服務,而是囊括了我們剛才說的技術能力。
而提供服務的主體,是2009創立的阿里云。
阿里云智能集團資深副總裁、公共云事業部總裁劉偉光在MWC峰會上做的發言可以作為一段佐證:“在今天的全球化進程中,阿里云正在使用AI和云計算的組合為客戶帶來更多價值。我相信在未來,AI+云將成為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因此,我們不妨就以阿里云為樣本,探討一下技術賦能出海的方法體系。
其實,某種程度上,現今的企業出海,和云計算特性,在基因上是完美契合的。
當出海企業不僅僅在出口商品,而是在出口一套體系的時候,實際上是將企業在另外一個市場再造。
有多少個市場,就會有多少個不同。
可如果處處皆不同,企業的運營成本就會非常之高。從經濟學意義上講,邊際成本很難完成遞減,讓企業在擴大規模時擴大收益。
這就讓云計算有了可以發揮的空間。
云計算天然是一種分布式架構,這種分布式架構,就決定了它適合全球化運營。弗洛斯特沙利文咨詢有限公司執行董事李慶在MWC期間的一場視頻對話里也提到,"單純講(產品)出海的話,我們對云的需求沒有那么多,但如果涉及到管理相關,更好做全球化的服務和支持,云就是非常重要的,數字化是一個基礎。"
不過,云計算雖好,但這也為云服務商們帶來了挑戰。因為,如果出海企業想要實現全球處處都有同一套體系,云服務商就要先出海企業一步,提前走出去。
幸運的是,阿里云就是那個提前動作的中國云計算企業。同樣是來自劉偉光在MWC演講中的信息,阿里云自2009年成立以來,一直將全球化作為核心戰略。如今,阿里云已覆蓋全球29個公共云地域、87個公共云可用區、3200+邊緣節點,能夠為超過200個國家和地區的企業提供服務。
因此,阿里云能夠實施"三個全球一",包括:全球一朵云:提供統一的技術架構、全球一張網:實現穩定的全球組網、全球一體化:建立全面的服務體系。
由此可見,在中國企業全球化發展進程的背后,也完整映射了中國企業云計算的發展歷史。不同的業務,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數據管控,不同的網絡環境,一步步推動著中國云計算力量在海外的完善和進步。
極限場景是一種認知盈余
當然,如果說到全球性服務體系,阿里云能做到,固然不簡單,但并非唯一。
老牌的云計算服務商AWS、谷歌云等,都擁有全球化布局能力。不過,對阿里云等發軔國內的云計算公司而言,還有另外一重優勢,值得我們額外用一個章節討論。
互聯網思想學者克萊·舍基提出過一個"認知盈余"的概念。它的核心觀點是:人們的自由時間除了僅僅用于內容消費,還應更多用于內容分享和創造。分享和創造的價值遠大于消費,比如維基百科、比如開源軟件Linux、Apache等。
我們稍后會說到開源和出海的關系,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談談另外一種"認知盈余":一個企業如何將支撐自身業務的能力,外溢為一種有競爭力的服務。
回看云計算巨頭的發家史,幾乎都遵循了這樣同一條“認知盈余”軌跡:先為解決自身業務挑戰積累技術,再將這種創新做成獨立業務。
亞馬遜為了支撐自己的電商帝國,打造了彈性可擴展的IT基礎設施,最終催生了AWS;谷歌為了支撐搜索引擎和廣告業務,開發了分布式計算能力,后來成為了GCP;微軟從操作系統和辦公軟件切入,構建了Azure生態。
阿里云也不例外。2009年成立時,它的技術緣起就是支撐阿里巴巴日益增長的電商業務。只是當年很少有人能想到,這家因"為自己解決問題"創立的企業主體,會在16年后成為支撐全球5百萬企業和1000萬開發者的云計算巨頭。
這就是我所定義的另一種"認知盈余"。
而與其他全球云巨頭相比,我認為阿里云擁有一項更獨特的"認知盈余":中國特有的極限場景、首發場景。
我最早做IT記者的時候,是阿里巴巴剛成立的時候。但當時,中國技術媒體所能報道的先進解決方案,往往來自海外市場:先在歐美等發達國家先跑通的方案,通過本地化,再出口到中國,是慣例。
但在過去十幾年間,情形已經大不相同,甚至完全逆轉。在中國市場上所能看到的數字化、智能化場景,往往是在其他市場所看不到的。
舉個例子,阿里云需要支撐什么樣的業務挑戰?雙11全球購物節創造了世界最大的單日交易量,峰值流量是驚人的583K TPS;菜鳥物流平臺日均處理10億包裹,管理數十億級庫存。
這些極限場景,給了阿里云一個不可復制的優勢:在世界上最復雜、最高要求的環境中錘煉出來的技術架構和運營經驗。
這種"認知盈余",如今就正在轉化為其服務中國企業,甚至也包括在華跨國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就拿這次在MWC上亮相的,和阿里云有合作的中國企業來說,TCL、小鵬汽車、極氪汽車、涂鴉智能、榮耀和我們在開篇所提到的宇樹科技,它們的產品競爭力,在全球市場都處于領先位置,自然也創造了各種“極限場景”、“首發場景”。
去年,我去法國參加VivaTech期間,拜訪了榮耀的巴黎旗艦店,店內工作人員告訴我,榮耀手機在拍照、續航等方面的特性,都是海外友商所難比的。
再拿開篇所說的人形機器人產業來說,我們在早年間看相關產品演示,默認就是“波士頓機器人”。但現在宇樹等國內企業,已經走在了時代的前列。最近,創始人王興興在短視頻演示中,甚至和機器人PK起了中國功夫。
去年云棲大會,我參與主持了一場主題圓桌討論,囊括了宇樹科技、逐際動力、星動紀元、銀河通用等頭部人形機器人公司的創始人,他們無一不把打造全球領先產品作為自己的目標,在物理AI這個領域走在了時代前列。
而且,這一"認知盈余"體系還是一個二元結構,并在阿里云身上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第一層是從阿里云視角出發:
阿里巴巴極限場景鍛造阿里云的技術能力;阿里云服務中國頭部企業,積累行業解決方案;中國企業出海推動阿里云強化全球化布局;
第二層是從阿里云的先進客戶出發:
這些企業合作讓阿里云積累更多極限場景、首發場景經驗;而這些本地化、全球化經驗又再次反哺技術能力。
這個循環的關鍵在于:阿里云并非簡單地"賣計算力",而是和前沿客戶從甲乙雙方,共同輸出了一套系統性的認知優勢。
"開源"幫助"開源"
阿里云的故事從云出發,但是并非以云為全部。
我認為,如果說云計算是全球數字化轉型的上半場,那么人工智能就是更重要的下半場。從全球來看,OpenAI商業化的第一桶金,正是來自于微軟Azure的變現。云+AI,已經成為新一代技術生態的標配。
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的商業賦能作用,也不完全相同。
如果說云計算關乎更多的是企業的運營效率,關鍵詞是"節流",那么人工智能則同時關注企業的創新競爭,關鍵詞有"節流"但不完全是“節流”,還要加一個 "開源",即為企業創造更多增量業績。
由于工作關系,我經常要做一些針對傳統企業的AI高管咨詢培訓,可以說,所有企業一號位,都不需要任何說服就已經做好了在AI進行投入的準備。相比當年推廣云計算對市場的認知拓荒,人工智能的這一步走得格外輕松。
傳統企業如此,初創企業熱潮更加火熱。據阿里云內部研究,預計到2025年將有約5億個AI應用被創造出來,中國企業將在這一波浪潮中扮演關鍵角色。
不過,在AI落地方案,企業對封閉技術會多一重擔心,因為要想人工智能更有針對性落地,就必須將通用基座模型和企業本地數據相結合,甚至微調訓練出屬于企業自身的專屬模型。
此時,開源模型,就成為眾多企業的落地選擇。技術開源,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認知盈余”理論中最具代表性的例子。
春節過后,DeepSeek火遍全球,但是,阿里云通義千問(Qwen)開源大模型代表性也極強,其衍生模型數量已突破10萬,是全球最大的開源模型家族。根據全球最大AI開源社區Hugging Face的數據,通義千問的下載量和衍生項目數量持續領先美國Llama等開源模型。
去年12月初,Hugging Face CEO Clem 發布了自己的2024年AI預測總結和2025新預測,當時就寫到,Qwen等開源模型與閉源模型在性能上會不相上下,而且中國AI將因開源生態會引領全球。
話音未落,DeepSeek R1模型之后發布,一石激起千層浪。而上周,QwQ-32B 開源模型發布,又在一些關鍵基準測試中優于 DeepSeek-R1,且只使用約5%的參數。
這些技術儲備優勢,不僅吸引了國內企業,也吸引了眾多海外公司的目光。在2024云棲大會上,全球軟件開發工具提供商JetBrains就發布了基于阿里云通義大模型的JetBrains AI Assistant,一個面向開發者的AI編碼工具。劉偉光當時在發布會活動上說,阿里云和JetBrains的戰略合作發揮了銜接國際技術與中國市場的獨特橋梁價值。
因此,技術上的"開源",也正在幫助更多企業實現業務上的"開源"。
創新擴散的中國故事
在阿里云的出海資料中,我看到阿里云用GROW這個單詞,描繪了出海戰略,分別是:全球覆蓋與服務(Global reach and service)、實用化的AI能力(Realized AI Capabilities)、開源開放策略(Open Source Strategy)以及世界級創新(World-class Innovation)。這些信息,在我們上述文字中都有所涉及。
不過,我可能還想用"創新擴散"(Diffusion of Innovations Theory)理論,為阿里云出海方法論,做一個個性化的總結。
創新擴散理論,由社會學家埃弗里特·羅杰斯(Everett Rogers)在1962年首次提出,用來描述新觀念、新技術或新產品如何在社會中傳播與擴散的思考模型。
在創新擴散理論中,他將市場接受創新的過程分為五個階段:
最先接受創新的"創新者",往往人數較少卻極具冒險精神;
緊隨其后的"早期采用者",則通常是市場的意見領袖,對新事物有理性的判斷與認可;
接下來規模最大的群體——"早期大眾"和"晚期大眾",盡管各自占比約為三成以上,卻在接受新事物時更加謹慎,傾向于在前人經驗充分驗證后再跟進;
最后的"落后者",則是對新事物最為保守和抵觸的群體,往往直到創新已成普遍趨勢,才不得不接受。
因此,在早期采用者和早期大眾之間,有一個巨大的市場認知鴻溝。
顯然,在中國企業的出海進程中,對于如何出海,如何借助技術更好出海,也存在這樣一個認知鴻溝。
但羅杰斯也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可以從五個核心因素著手,讓更多企業接受新理念,讓創新技術更快擴散:
首先,是看創新能否帶來"相對優勢",新產品是否能明顯提升消費者的生活效率或體驗感;
其次:"兼容性",看創新是否與用戶的習慣和價值觀相符;
第三, "復雜性"越低、使用門檻越低的產品越容易迅速流行;
第四,要有適當的"可試驗性"——比如免費試用或無憂退貨政策,也能顯著降低消費者的使用心理成本;
最后,第五,"可觀察性"也不可忽視,創新所帶來的效益越容易被消費者直接感知或觀察到,就越容易形成快速傳播的市場效應。
有意思的是,而回顧阿里云賦能企業出海的故事,正好可以和這五個特性一一對應:
1、云計算與AI技術的廣泛擴散,正源于顯著的經濟價值與應用優勢。比如2021年,阿里巴巴集團實現了業務100%上云的目標,成功扛住了全球規模最大的流量洪峰。
2、而在全球化擴張中,阿里云通過"全球統一架構+本地適應"策略,顯然展現出極強的兼容性,比如,阿里云成功幫助小鵬汽車應對了歐盟嚴格的GDPR合規挑戰,穩步開拓歐洲市場。
3、云計算靈活敏捷的架構,顯然比傳統IT架構,更容易讓客戶使用新技術。
4、此外,通過開源AI架構和不鎖定客戶的開放架構,對客戶來說,阿里云能夠降低企業采購技術時的心理負擔。
5、最后,阿里云通過2024巴黎奧運會AI增強轉播技術,顯然是提升了技術成果可觀察性的示范。
在中國企業出海的歷程里,我們或許能看到一個意味深長的歷史循環:二十多年前,阿里巴巴幫助中國企業突破信息壁壘,通過B2B平臺將"中國制造"的產品輸送到全球市場,那時我們稱之為"出口";如今,阿里云又以云計算與AI技術為基石,助力中國企業將整套商業邏輯、技術體系和價值創造植入全球土壤,我們稱之為"出海"——一個新的全球化進程。
從"出口產品"到"出海體系",從單純的商品交付到全方位的價值創造,是中國企業在全球化征程中角色與定位的根本轉變。而阿里生態的演進,恰如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的一面鏡子,映照著這場變革的軌跡。
可以說,云計算與AI不僅是新技術的更迭,更是新思維方式的換代,和歷史新機遇的涌現。
因為回顧中國產業力量的崛起,每次彎道超車幾乎都伴隨相關技術的更迭:從PC向移動端轉型時期,移動互聯網、5G和音視頻技術推動了云計算的興起,創造無數極限場景;隨后智能制造和新能源技術迅猛發展,又帶動云計算擁抱企業級的穩定、高可用的支撐和數據機制的深度挖掘;如今進入全面被AI滲透的時代,AI創新將再次重塑云計算的底層能力,并在全球化進程中與云相互賦能、共同成長,推動中國企業實現全球化布局與技術升級的雙向奔赴。
當年那個幫助工廠老板找訂單的阿里巴巴,如今又衍生出一個幫助創新企業拓展全球市場的技術伙伴。這或許就是數字時代最不可預測也最迷人的地方:技術在變,使命未變;市場在變。但是初心,可以不變。